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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德州。在拒绝了其他几所大学之后,我接受了加州大学的录取。J教授在录取信里提出让我六月初就去他实验室帮他做助研。我在德州还剩下两个月。

向商学院系主任到了别。最后一次谈话,双方都向对方送出了美好的祝福。系主任是一位干练的白人中年人,说话直截了当,是一位非常职业的商学教授。刚开始工作的某一天,一位华人女教授走到我桌前,问我是不是助教。得到我的答复后,向我的邮箱里发送了她积攒了几周的作业,让我两天内批改完。我也没多想,就开始做起来。熬夜两天终于批改完了,然而周末这位华人女教授又发给了我一大批作业。那个周末还有其他的事情,实在没有机会处理,到了下周一她把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,用汉语批评了我一顿。虽然心里很憋屈,但我当时害怕被再次解雇,只好选择忍气吞声。从此,每周我有三四天都在熬夜批改作业。有一天,这位华人女教授给我发了一个邮件,说她的一位中国的大学教授朋友来我们学校访问,让我带她参观学校。邮件也抄送给她的那位朋友,称有任何问题和需要都随时联系我。

终于意识到,我还没能修炼到可以一直忍气吞声。邮件直接回了回去,拒绝提供帮助,并提出了自己以后不再帮她批改作业,因为严重超越了我每周二十小时的工作时限。这位华人教授也是性情中人,立马回邮件说要告到系主任那里。文字交流这种能被用作证据的形式与驾驶机动车类似,喝酒了或者情绪不好千万不要碰。很庆幸这一课我在学校里学到了,尽管是以一种激烈冲突的方式。

我果然被系主任约谈。非常严厉的开场,让我没有任何防备。把我非常不职业的行为一一列举,最后让我向华人女教授道歉。我知道华人女教授肯定在系主任那里大书特书,而对这件事情发生的背景并没有交代。我把跟华人女教授的来来往往全都告诉了他。他显然有些吃惊,于是安慰了我,表示自己之前并不知情。于是提出了解决方案,仍然希望我跟对方道歉,每周只需要工作20个小时,超出部分可以拒绝。我说我需要回去考虑一下。我考虑良久,发出了一封邮件,表示了对他给我这次工作机会的感谢,并且理解你的难处,但我没有打算道歉,因为我找不出她值得道歉的任何一点,非常开心可以与你一起工作。第二次份职业以我的辞职告终。

第二学期结束了。暑假开始,而我的博士生涯也提前开始。室友Z哥即将成为爸爸,博士也即将毕业,向他们一家送出美好的祝福。与德州的同学朋友告别后,我第三次踏上了前往加州圣地亚哥的旅程。来美国后第一次感冒发烧是在达拉斯飞往圣地亚哥的飞机上。到达圣地亚哥国际机场,头晕脑胀的我在机场休息室里坐着等班车。连上机场无线网络,一封邮件推送过来我的Iphone4s。署名是加州大学招生委员会,开头不是祝贺或者热情问好。根据我的经验,这是好消息的可能性几乎是零。